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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陣子小蘋果長新牙,因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安撫,醒著的時候只要放在地上就崩潰大哭,我這幾天抱到手都快斷了。「長牙很不舒服吧,媽媽陪你。」即使手快斷了,還是撐出小宇宙呵護著,我跟老公從不打孩子,也一直在學著以好好溝通來表達生氣,但這樣的耐心與體力還真的是當爸媽之後慢慢學來的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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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時,孩子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

孩子在成長過程中經常會經歷一種被父母標定為「叛逆期」的行為,原先很乖很聽話的孩子,變得很愛唱反調,順著也不是、嚴厲也不對、好好說也沒用。有些媽媽以為自己的教養一定有問題,「不然我家孩子為什麼就是比別人家的孩子更愛哭更愛鬧!」,殊不知孩子在個性上可能是堅持度較高的,而這樣的孩子,成長過程確實會比較辛苦,其他孩子可能在地上崩潰大哭一下下就好,但堅持度高的孩子一哭可能就十幾分鐘以上,尖叫崩潰的聲音真的很容易讓爸媽生氣,父母真的難為。

而所謂的「崩潰」其實是來自照顧者的思維,然而以孩子的角度來看,其實是他也不知道怎麼去形容這些複雜的感覺與情緒,於是用大哭的方式來表達。然而若只是說孩子就是叛逆期啦孩子崩潰了,過一下子就好了,就少了理解孩子的可能,很可惜。

每個情緒都值得被尊重

小桃在兩歲至三歲這段期間,也經常在這情緒及行為間打轉著,遇到挫折及不高興,就是發脾氣、大哭,這狀況在我懷小蘋果時更明顯。白天接個別諮商、危機處理、還有許多活動及行政工作等著我,回家之後還要面對小桃不定時的崩潰大哭,我跟老公都累到撐不出更多內在空間。對孩子生氣,其實背後藏著更多複雜的情緒,挫敗、無力、無助,每次出現生氣的情緒,都是幫助自己更了解自己的一扇門。

一年多以前,某次我看到小桃跟朋友爭執不休且大哭不已,我把小桃從衝突情境帶離,離開之後,小桃非常生氣,不斷地尖叫大哭,那次我也責罵小桃。後來才知道是小桃的朋友搶了小桃的玩具,還跟他的母親說:「媽媽,小桃不跟我分享她的玩具」,於是小桃非常生氣。當我知道事情始末後,其實是很懊惱難受的,因為我讓孩子受委屈了。我對小桃說:「媽媽沒有先了解狀況就把你帶走,對不起,你一定很難受...如果我是你,我也會覺得很失望、很生氣、很難過」。

進行個別諮商時看過太多例子,成長過程中不允許有負面情緒的孩子,許多孩子長大後也習慣壓抑負面情緒,彷彿生氣、憤怒、悲傷、焦慮都是不好的。然而這些被隱藏的情緒也有研究指出與憂鬱症、高血壓、胃潰瘍有關。在那天之後,我告訴自己,我希望學著用不同的視野看待小桃的哭、我希望可以多從她的角度去看她、了解她,即使是面對崩潰大哭而對她束手無策,也想在深呼吸三次之後,用愛和抱抱來陪伴這樣的她,試著溫柔的懂她。

再生氣,愛與尊重孩子的心仍要延續

某天,說好要帶小桃買雞蛋糕當下課點心的,帶著期待萬分的她,結果到了目的地,雞蛋糕沒開,不意外的小桃開始崩潰大哭。拖著疲憊的身軀,我第一個想法是:「吼,又來了!媽媽真的很累,拜託別在這時候鬧脾氣!」可是我當下也想起自己曾希望自己有新的學習,我深呼吸,蹲下來看著小桃:「雞蛋糕沒有開,你很生氣也很失望,對不對?」小桃繼續崩潰的哭著,眼淚像大雨一樣的淚流不止,我深呼吸,然後抱著她、陪著她,等她哭完了,心平靜了,最後換來的是她安心的眼神。小桃說:「雞蛋糕今天沒有開,下次媽媽再來陪我買。」

「即使再生氣、再無助,也要讓愛與尊重孩子的心延續著」,這是身為諮商心理師的我當了媽媽之後,這四年多以來的體悟。誰說諮商心理師不能生氣、誰說諮商心理師就很厲害?事實上,諮商心理師也是人,也會有困惑、痛苦、迷惘、生氣,但也經歷一次又一次的學習,讓孩子學習成為她自己,讓孩子了解爸媽都在旁邊願意尊重傾聽他。而我在這裡,很真實地把這些過程與你分享。

 

【關於作者】

Anity(小桃媽),具諮商心理師證照,有兩位女兒,熱愛旅行、美食、親子活動。當一位諮商心理師成為媽媽,才發現自己也有許多需要學習的地方,教養過程中也會生氣、苦惱、徬徨。然而,因為接受過專業訓練、擁有十幾年的諮商輔導經驗,教養之路學習以溫柔而堅定的態度持續給愛。期許孩子成長過程中,學會愛、學會生活規矩、學會與情緒在一起。

現為健康遠見(遠見雜誌)、IBABY愛貝比親子網(靖娟兒童安全文教基金會)、KidsPlay親子就醬玩、MamiBuy媽咪拜、媽媽經、嬰兒與母親雜誌專欄作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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